李白《乌江道》原文赏析

唐代诗人李白的《乌江道上》是一首五言古诗，创作于乾元元年（758年），彼时的李白正逢人生低谷，因永王李璘之乱被流放夜郎（今贵州桐梓一带），途径乌江时有感而发，写下这首描绘流放途中自然景色与个人离愁别绪的佳作。全诗如下：

夜半扁舟出洞庭，客帆初挂早潮平。

社风才起海鹰至，岚雾未收江鹄鸣。

吴岫乱云擎古塔，楚皋寒叶拥荒城。

垂虹桥外天连水，无限别离生杜蘅。

这首诗以壮阔的山水景象为背景，交织自然意象与历史沧桑感，展现了李白诗歌中典型的浪漫主义风格。以下是对《乌江道上》的深度解读。

诗歌背景

乌江，在诗中并非专指今贵州乌江，而是唐代对长江部分支流的泛称。李白被流放夜郎时，途经乌江流域，彼时，其险峻水道与荒僻环境成为他抒发心境的重要素材。全诗描绘了他夜半行舟、江湖景色与旅途所见的情景，字里行间流露出诗人漂泊中的孤寂与羁旅之思。

诗歌解析

首联：“夜半扁舟出洞庭，客帆初挂早潮平。”

开篇两句点明孤舟夜行的场景，渲染出漂泊无依的苍凉氛围。夜半时分，诗人乘着小舟悄然离开洞庭湖，这一时间的选择既凸显了旅途的孤寂，也暗含了诗人内心的不平静。客帆初挂，意味着新旅程的开始，而早潮的平静则为旅行提供了良好的条件。然而，这平静之中却暗藏着诗人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命运的无奈。

颔联：“社风才起海鹰至，岚雾未收江鹄鸣。”

颔联通过描绘秋风起、海鹰飞、岚雾未散、江鹄鸣叫等自然景象，营造了一种苍茫而富有动感的氛围。社风即秋风，秋风骤起，雾霭弥漫，鹰鹄的鸣叫打破了沉寂，暗喻旅途的艰险与诗人内心的波澜。这些自然景象不仅展现了乌江流域特有的风光，也寄托了诗人对人生旅途的深刻感悟。

颈联：“吴岫乱云擎古塔，楚皋寒叶拥荒城。”

颈联由自然景象转向人文遗迹。吴岫指的是吴地的山峦，乱云缭绕间，古塔高耸入云，突显了吴地山峦的险峻。古塔作为历史的见证者，象征着历史的厚重与沧桑。楚皋则指的是楚地的水边高地，寒叶纷飞，荒城孤寂，通过萧瑟秋景与废弃城池的对比，传递出诗人对盛衰变迁的感慨。这一联通过自然与人文的结合，展现了诗人旅途中所见的壮丽景色和沧桑历史。

尾联：“垂虹桥外天连水，无限别离生杜蘅。”

尾联以“天连水”的宏阔画面收束全诗，将读者的视线引向远方。垂虹桥是一座著名的桥梁，位于江苏吴江，诗人站在垂虹桥外，远眺天空与水面相接的壮阔景象，心中却生出无限的别离之情。杜蘅是一种香草，象征着高洁之士，也代表着诗人的思乡之情和无尽的离愁别绪。在这里，“别离”不仅指地理上的离别，更指精神上的孤独与无奈。诗人将离愁别绪与自我坚守融为一体，升华了羁旅主题。

情感表达

《乌江道上》通过描绘诗人旅途中的所见所感，展现了自然的壮丽景色和沧桑历史，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故乡的思念和无尽的离愁别绪。诗中“夜半”“扁舟”“乱云”“寒叶”“荒城”等冷色调意象，与“垂虹桥”“杜蘅”的壮美形成对比，既体现了李白豪放洒脱的笔力，又暗藏了他对命运无常的悲叹。

艺术特色

1. 时空交错的场景转换：全诗以孤舟夜行为主线，通过时空交错的场景转换，将洞庭湖、吴楚之地、垂虹桥等地理空间连接起来，形成了一幅流动的山水画卷。

2. 自然与人文的结合：诗中不仅描绘了乌江流域的自然风光，还融入了吴楚之地的历史遗迹和人文景观，使得全诗在展现自然之美的同时，也蕴含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和文化内涵。

3. 动静结合的艺术手法：全诗在描绘自然景象时，既有静态的描绘，如“早潮平”“乱云擎古塔”等，又有动态的刻画，如“社风才起海鹰至”“岚雾未收江鹄鸣”等，动静结合，使得全诗在节奏上既有舒缓之处，又有紧张之感。

4. 象征与隐喻的运用：诗中“古塔”“荒城”“杜蘅”等意象都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，它们不仅代表了诗人对历史沧桑的感慨和对故乡的思念，还寄托了诗人对人生道路的思考和对命运的无奈。

结语

《乌江道上》是李白晚年创作的一首五言古诗，通过描绘夜半行舟、江湖景色与旅途所见，抒发了诗人漂泊中的孤寂与羁旅之思。全诗以壮阔的山水景象为背景，交织自然意象与历史沧桑感，展现了李白诗歌中典型的浪漫主义风格。这首诗不仅是对乌江流域自然风光的赞美，更是对人生旅途的深刻感悟和对命运无常的悲叹。李白以豪放洒脱的笔力，将个人流放之痛与历史兴亡之感交织在一起，使得全诗在情感表达和艺术表现上都达到了极高的境界。